宜興橫山水庫的“幸福水”一直潤澤著百萬宜興人民。我的父親母親則經(jīng)常說,沒有水庫就沒有我。
后來才知道,是1965年秋末,宜興集中全縣力量組織上萬名干群,第二次修筑橫山水庫時,父親從文化局系統(tǒng)調到水庫建設政治處負責宣傳工作,才有機會認識了我母親。當時母親以及大舅、二舅全部參加了水庫建設,外公陳根法是見花生產隊隊長,曾任過倒樹隊隊長,為水庫建設提供木材,為方便水庫建設指揮部工作,外公將僅有的三間茅草房讓給指揮部作電話總機房,一家人到烏泥村太外婆家借住。父親充分利用自己的文藝才能,全力做好宣傳鼓動工作,天天廣播報道,每周出《工地快報》,共二百五十多期,每月出專欄,組織工地和外來宣傳隊演出、放露天電影。1969年10月4日《新華日報》刊出的反映水庫建設的長篇報道《敢教日月?lián)Q新天》,就是由父親組織并執(zhí)筆了部分章節(jié)。
1969年水庫建好后,外公就在壩下安了新家。過了幾年,父母親在親眷們的幫助下,在離外公家100米不到的地方也蓋了兩間瓦房。從我記事起,橫山水庫就一直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扮演著最重要的角色,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。每天上學,都要四次跨過橫山橋,每次總要抬頭看看高大巍峨的泄洪閘;夏天與小伙伴們在橋下涵洞乘涼、數(shù)星星,在泄洪道中的消力池游泳,在泄洪道旁的斜壩上曬山芋絲;偶爾跟著村上人去壩邊東山放牛放羊、采雁來蕈、烏飯草頭;還經(jīng)常與姐姐及糧站施偉萍姐姐去壩下香樟防護林撿枯枝當柴火;跨越壩下一米多寬的防護溝是勇敢的男生才有的游戲;夏天與外公以及小舅、表哥們在下游河道裝寮抓魚摸蝦,在河邊稻田釣青蛙最最開心了。
水庫還成了我們這些鄉(xiāng)村孩童認識世界與結交朋友的好地方。當時縣黨校在大橋西邊,由于我父親的關系,一些來上課的叔叔阿姨皆認識我,我經(jīng)常跟在他們后面爬水庫,同時聽他們聊一些外面的新聞。水庫管理干部的“城鎮(zhèn)”孩子管建平、沈萍等都成了我們的好朋友,結下了深厚友誼。到現(xiàn)在我還記得建平每天早上帶給我熱乎乎、香噴噴的大白饅頭;特別感謝他捐出了100多本寶貴的小人書,與我一起創(chuàng)建了“少年之家”,在省內名噪一時。同學汪皖蘇的父親是我們公社書記,與父親很熟悉,在那個物資匱乏的時代,每年春節(jié)我們總能分到產自水庫的一條大大的鰱魚。同學錢永康、張振滿、林茂松、嵇斌、張衛(wèi)星、詹曉華、金寶根等幾個走讀時則要走水庫壩埂以及壩下小路,打著手電筒背單詞,聽他們講到有一次晚上回家,路上遇到野狼,一盒火柴一根一根劃到家,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都后怕。水庫則是見證了他們勤學苦讀的少年時代!
三舅從部隊提干復員后,分到橫山派出所任所長,負責保衛(wèi)一方水土。我還記得有一次跟他與水庫聯(lián)防隊員一起乘汽艇巡視水庫,藍天白云、風馳電掣、碧波蕩漾、浪花朵朵,留下了美好的記憶。
少時的所有故事,無不與水庫緊密相連。
1985年我16歲那年,父親從張渚文化站站長調任宜興戲校校長,我也考取宜興陶校,全家在八月的最后一天,那個非??釤岬娜兆?,依依不舍地離開橫山水庫,離開了友愛的小伙伴,離開了生我養(yǎng)我的地方。
從此,橫山就成了我夢牽魂繞的故鄉(xiāng)!
丁山、宜興、珠海、杭州、北京、上海一路走來,美國、以色列、日本、歐洲全世界行走,千山萬水,見識了世界的繁華,卻總忘不了家鄉(xiāng),每年總要抽幾次空回去探望長輩,也經(jīng)常帶一些朋友來游玩。家鄉(xiāng)越來越美,原來有狼的小路現(xiàn)在已是風光旖旎的山間彩虹大道,也越來越感受到故土賦予我的神奇力量。
江流萬里思遠,樹高千尺念根。2013年我們橫山中心學校85屆初中畢業(yè)的60位同學與老師歡聚一堂,相聚在云湖國際會議中心。同學們也想著為家鄉(xiāng)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宜,就嘗試著成立了一個小型的公益基金,給予橫山村一些讀書困難的孩子以些許幫助。近十年,在秦琪、沈萍等同學不辭勞苦的幫助下,在春節(jié)以及新學年開學之際,看望、助學一共50多人次。
美麗鄉(xiāng)村振興活動如火如荼,橫山水庫也更名“云湖”,成為三省通衢,四海揚名的旅游勝地。最近西渚云湖茶禪小鎮(zhèn)與太華、湖 、張渚合并成國家級陽羨旅游度假區(qū),水庫景區(qū)是其中重要的一塊璀璨寶石。獨特的山湖風光、人文景觀,將吸引越來越多世界各地的游客。
離開橫山已接近40年,親愛的外公外婆,大舅、二舅、三姨也永遠離開了我們。但對他們的思念、對水庫的思念卻越來越深。最近幾年,由于工作以及孩子讀書原因回去少了。偶爾回去,卻總是那么的開心。遇到舅舅、舅媽、干媽、表哥、表妹,還有建平等老友,感覺更加親切。
橫山水庫在父親的生命中、在母親的生命中、在我們的生命中全部扮演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。父親五年前在上海過世,我請園陵設計師在他的墓碑上雕刻了一支筆,碑文第一句話就是《敢教日月?lián)Q新天》通訊稿的首句:“巍巍雞籠山,山花紅爛漫”。
滿山的映山紅,依舊紅艷,莊嚴的佛塔,凝視著水庫的一汪碧水,山依然在,水依舊清,情永遠深。橫山水庫,永遠是我們家族的根、心靈的棲居之地?。?span style="color: rgb(55, 53, 53); font-family: "Microsoft Yahei", "Helvetica Neue", Helvetica, Arial, sans-serif; background-color: rgb(255, 255, 255);">曹繼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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